李云霄见青阳道长不承认,便将从寒蕊房间里找到的符箓掏了出来,丢给青阳道长。
“这是在郭太守府上找到的,你还说自己和太守府没有往来?”
青阳道长还是抵赖:“我青云观平日香客那么多,我怎么可能记得把每一个都记住。郭太守家中有人来我这敬香也说不定。”
暴躁哥唐横怒道:“据太守府的人说,郭太守的小妾寒蕊,前些日子生患重病,几乎就要病死。后来突然就痊愈了,当中蹊跷难道与你无关?”
青阳道长哼哼道:“要说与我有关,总要拿出证据,但凭一张符箓,就牵扯到我青云观,你们锦衣使办案未免太草率了吧。”
“白天青云观的异况怎么说?”李云霄觉得不给青阳道长施加压力,他就难以松口,“现在女鬼已经接连犯下几起命案,你若是不能助我们早日破案。一旦它再来青云观,死的就很可能是你了。”
青阳道长目光一滞,还是道:“我确实与太守府无瓜葛。贫道平日也为百姓驱妖辟邪,得罪了鬼物也是有可能的。今早是我防备不周,才让那女鬼有了可趁之机,如今我已经设下阵法,那女鬼若是敢来,我定让它有来无回。”
他话虽如此,其实心中已经另有打算,之前他已经飞鸽传书到长安,准备让师傅恒虚道长前来助阵。
一个小小的鬼物,就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,到时候免不了被训斥一顿。
但和性命相比,挨顿骂又算得了什么。
从青云观出来,唐横还在骂骂咧咧:“这个青阳道长到底怎么回事?都这种时候了,还咬牙不说,难道有什么事比命还重要?”
比命还重要的事自然是没有。
看青阳道长的反应,李云霄推测,他为太守府所做之事,很可能是要掉脑袋的事。
说出来也是死,不说还是搏一搏。
李云霄吩咐几个小吏,留守在青云观外,暗中观察里边的情况,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,便来报告给自己。
他又问唐横:“寒蕊说那些沉香是从茗香阁买来的,那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?”
唐横听到这话,沉吟了一会儿才道:“说起来,那个茗香阁的阁主还是我的旧识。”
茗香阁阁主……李云霄脑海里浮现出一位彩衣飘飘、手持沉香的娇美人。
“既是如此,我们便到茗香阁走一遭吧。”
这种好事不能少了翁大头,他刚在萧秋水那受到打击,这时候正是需要找个人转移他悲伤的时候。
于是李云霄差人叫上了翁大头。
翁大头正在沮丧,哪有心思办案,但听说茗香阁有一大波美人,就兴致勃勃地来了。
咳咳,美人不美人的不重要,主要是喜欢办案。
……
茗香阁。
江陵最有好的香料店之一。
李云霄知道,这种店名字起得文绉绉的,高端大气上档次,其实就是个卖香料的。
可是走到茗香阁前,他便发现自己错了。
这是一座三层楼的圆形建筑,雕梁画栋,立于大江之畔,江水滔滔,风景旖旎。
翁大头看着茗香阁,已经从萧秋水给他的创伤中恢复了,满脑子都是对茗香阁阁主的幻想。
他搓了搓手,又理了理头发道:“云霄,你看看我,这样看起来俊不俊?”
“呃……”
李云霄打量了一下翁大头的大饼脸,也不能说不太俊,基本上是跟俊绝缘了。
他拍了拍翁大头的肩膀: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“啊?”翁大头显然没有明白李云霄的意思,“你是说开心一点更好?”
他咧开嘴,嘿嘿一笑。
“这样如何?”
李云霄嘴角抽了抽,心里暗道:更加猥琐了。
到了阁前,马上有身着嫣红色衣衫的侍女向前,欠了个身道:“几位大人可是来见我家阁主的,容我去禀告一声。”
李云霄见了这红衣,心里一动,想到了女鬼身上的衣物,乍一看,还真有几分相似。
正当他思量的时候,翁大头用手肘捅了捅李云霄:“嘿,你怎么老盯着这侍女看,难道你喜欢的是这样的。”
李云霄无奈地道:“我在想事情,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。”
“还真别说,单单一个侍女便这样俏丽,那阁主岂不是更加……”翁大头低声对李云霄道,“不过这个阁主还是摆谱,见个面还要先通报。”
一旁的唐横瞥了翁大头一眼:“这还是看在我的面上,要不你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见到。”
听唐横这样说,更加引起了翁大头的兴趣。
过了一会儿,侍女出来道:“阁主有请。”
李云霄他们随着侍女穿廊上楼,来来往往都是红衣侍女,个个模样俏丽,衣衫低围,香肩外露,够翁大头大饱眼福。
他的心也不禁砰砰跳,忽然有种见花魁的感觉。
到了茗香阁第三层,便看到一高大的牡丹屏风,阁内十六扇窗户敞开,江风从外边吹进来,阁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沉香。
饶过屏风,便见到前方有一个红衣背影,翁大头咽了咽口水,有点紧张,有有点期待。
那阁主悠悠转过来,翁大头顿时愣住了。
这阁主虽是皮肤白净,别具一份温柔,但分明是个男子。
“阁主是男的!”
这个李云霄也很意外,毕竟看这阁中的布局,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女子闺中的样子。
难道这阁主是个基?
唐横和阁主倒是很熟,笑道:“陆阁主,近日可好?”
听唐横介绍,李云霄才知道,陆阁主名叫陆靖,今年二十八岁,自幼学习品香,天赋异禀,十几岁时便成了江陵有名的品香师。
之后经数年经营,加上贵人相助,立了这茗香阁。
只是听到【品香师】时,李云霄眉头微微皱起,脑中想到了一梦潭里的品香师。
他们两个会是同一个人吗?
不过一梦潭里的品香师是个话唠,这个陆靖看起来却有些孤傲,实在不太相像。
“几位锦衣使大人来茗香阁不知有何贵干?”
陆靖没有让人看茶,也没有请李云霄他们坐下,反倒是自己拉开一把藤椅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