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知道了今年农作物的产量,刘大双头疼的不是一丁半点儿的疼,而是全面头疼,他粗略算算,估计把靖安县境内的农作物收完,需要二三十万两银子,这是他承受不了的。当然,能用酒或其它产品来换,这个压力就小很多了。不过,他还是要做好最坏的准备,总不能学习上一世做法,给农民打白条吧!
搏一次吧!为了不打白条,为了给日俄多放点血,有些产品提前上市吧!
两辆车装了货,一个班的骑兵加两个保镖护卫,这是刘大双现在出行的规模。 先去了姚记老铺,见了姚平治,大家客套一番,茶也上好了。
“刘公子大展神威,扫荡四方宵小,现在是声名远播呀!令人佩服,自古英雄出少年。”姚平治笑着说。
刘大双知是客套话,连忙拱手施礼,故作姿态地说:“惭愧!惭愧!只是为乡邻除害而已,算不得英雄。”
“你多日没来我这里了,今天突然登门,恐怕是有什么事吧?”姚平治现在越看刘大双越喜欢,说话随便了许多。
“西洋到了些小物件,给先生过过目。”刘大双笑嘻嘻地说。 “好,拿来看看!又有什么好东西?”
刘大双示意了一下,跟着来的孟远光提着一堆东西过来了,一一摆在桌子上。
首先是两个红色和粉色热水瓶,接着是两个粉红色镜子,一个碗口大小,放在一个小巧的木座上,一个鹅蛋大小,圆圆的平平的。然后又是四个鸡蛋大小的小圆盒,颜色是红、粉、白、黄四个色。这些东西全部是和首饰盒一样材质做成,柔柔的光泽如玉石一般。
最后是八个发夹,亮晶晶的,好几种颜色,黑的,红的,粉的,黄的,紫的都有。
姚平治眼睛亮了,把桌上的东西逐一细看了一遍,神色之间都是赞叹。 不过其它东西都认识,唯独对于四个小圆盒不知干嘛用的。
刘大双拿过来,轻轻地打开盖子,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飘了出来,盒子里是雪白的软膏。
刘大双用指尖挑起一点,放在手心,搓匀,然后轻轻地在脸上涂抹了一遍,两只手也均匀地手心手背涂抹了一遍。
“这个叫雪花膏,西洋人二十年前开始流行。抹上以后,能在人的皮肤上形成……。”
刘大双像个二十一世纪搞传销的一样,把雪花膏的神奇宣传了一遍。 “真有这么好用?”姚平治有点疑问。
刘大双伸出手背给姚平治看,并且认真地说:“先生仔细看看,皮肤滋润了许多。”
姚平治仔细看了半天,感觉是细腻了一点。
“不知国人是否肯用?”
刘大双有点瞧不起,这可是未来所有女人的必需品,你还犹犹豫豫,教你几招吧! “先生,我有一良策,包您好卖!”刘大双说道。
“愿闻其详!”姚平治真有点虚心求教的意思。
“想办法送到宫里,让太后、贵妃试用,只要太后说个好,整个京城都会用。也可以找几个京剧名角试用,然后在报纸上写几篇文章,还愁没人买?”刘大双说完,故作深沉的一笑。
姚平治初听有点发愣,细一思量,不得了,绝对是一良策。
他有点奇怪,这也就是靖安乡下一小财主,怎么有如此见识,而且这手法闻所未闻,这主意都打到太后头上去了。
“妙!刘公子奇才。”
姚平治忍不住称赞起来,心里却琢磨着:“如此良驹,若入我姚家,他日必成千里马。”
想到这儿,不禁心里一动,雯雯与此子年龄相仿,不知可否结一良缘?
样品看了,也了解了,两个人开始准备谈具体细节,刘大双笑呵呵地拿出了一纸清单。姚平治接过,只见上面写着:
保温瓶外壳 五万个 单价 银一两
镜框(大) 十万个 单价 银一钱
镜框(小) 二十万个 单价 银半钱
雪花膏 二十万盒 单价 银五钱
发夹 二十万个 单价 银半钱
姚平治仔细看了两遍说:“此批货数颜巨大,待我明日去奉天,与家里长辈商议再定。”
“好,静候佳音。此批货购自不同国家,有海路,有铁路,两月内尽数到达。”刘大双补充说完。
谈完这些,刘大双又给姚家下订单,酒瓶每月要五万个,罐头瓶配封口铁每月要一万个,手动封口机代购十台。
“要这么多,看来我要增加人手了。”姚平治欣喜地说。
“最好多加一些人,我们的订单可能还会增加,这只是初步估计。”刘大双笑着说。
“那好啊!刘公子今年要大展鸿图了,可喜可贺!”
“今年收成应该不错,所以我们准备多做点。”刘大双似乎随便说着。
“嗯,洮南今年一下子增加了几万垧耕地,粮食也会多的吃不完,粮价要跌啊!”
“粮价走低,先生何不趁低多收购些?”刘大双开始引导姚平治。
“洮南府人少地多,卖粮无利可图。”姚平治摇摇头。
“如果先生购买了,明年春天卖给我又如何?”刘大双看似随便的说。
“当真?价格如何计算?”姚平治也没认真,半开玩笑地说。
“加价二成。”刘大双慢慢的说。
“军中无戏言。”姚平治还是不信。
“绝无戏言,可签合约。”刘大双认真的说。
“数量?”姚平治看刘大双不是开玩笑的,也认真了。
“先购一亿斤。”
“啊?”姚平治愣了。
……
临走时,姚平治突然间意味深长的说:“刘公子,我观你月流水已达十余万两,如此巨大的银钱往来,在靖安会瞒得过别人的眼睛吗?”
刘大双一惊,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,所以他的工厂也是含含糊糊,让人不明所以。产品更是东躲西藏,让人摸不清他的真实销量。可还是被姓姚的这个家伙估出来了。
于是,笑笑说:“有些小贼,不过被我清理了。”
姚平治笑了,停了片刻又说:“刘公子不用跟我打哑谜,你不用担心姚某,但宜早做长远之计。”
“请先生教我。”
“谈不上什么教不教的,你刘家突然暴富,内无底蕴,外无强援,一旦有个大的闪失,便有倾覆之危。刘公子是聪明人,还望三思而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