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袍,你果然居心叵测。”
既然欠扁,那就扁,月素女帝虽然是女子,却从来都是雷厉风行,该动手时就动手。
只是她刚打算对白袍妖师出手,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劲力、精神,不受控制地向大地深处涌去,不仅如此,更有五道强大、污秽的力量影响、污染着她的心神。
显然,她此刻已经取代白袍妖师,成了驱使封罗大阵的一部分。
月素女帝勃然大怒,想要控制自身的力量,离开大阵所在的位置,只是她惊骇地发现,自己不仅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,更是被禁锢在原地,无法动弹分毫,只能任由大阵汲取她的力量。
只是一瞬,她便感觉自己的力量损耗了大半。
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,为何只是这么一小会儿,丹霞子、截海、镇仙、焚天他们就神色惨淡,且明明大局已定,他们却仍旧待在原地,没有终止驱使封罗大阵。
不是他们不想,而是不能!
“别挣扎了,没用的!”
白袍妖师看着月素女帝笑道:“忘了告诉你们,这封罗大阵一旦开启,就无法停止,驱使大阵之人亦无法干扰、终止大阵的运转,只能有等你们的力量耗尽,大阵才会停下。”
“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安心,只要你们谨守心神,这大阵是要不了你们的性命的。当然,根基可能会有所损伤,境界亦可能会跌落,这是在所难免的。”
“白袍,你果然卑鄙无耻。”月素
女子怒目而视,她先前已然很警惕了,可万万没想到,她还是着了对方的道,怪只怪,对方太阴险了。
“这一点你们才知道吗?”
白袍妖师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,摇头惋惜道:“和我打了千年的交道,看来你们还是没什么长进啊!”
“不过放心,我是不会杀你们的,玄盟还需要你们呢,待此事了结之后,我也会离开此地,你们亦不用担心玄盟安危。”
月素女帝心中疑惑,白袍妖师如此费尽心机算计他们,却又不打算杀他们,更不欲图谋玄盟,究竟是想干什么?
这样想着,她便这样问道:“白袍,你究竟意欲何为?”
“就是让你们帮个小忙罢了。”
胜券在握的白袍妖师也不再隐瞒:“现在罗刹王已死,罗刹国已灭,事后我亦将离开,玄盟再无威胁,所以你们留着境界实力也无用,反而可能因无外患而出现内忧,故而还不如帮我点儿小忙算了。”
“白袍,你想做什么?”月素女帝心生不安。
“你马上就知道了。”
白袍妖师笑着,徐徐来到半空,双手结印,无形气机汇聚,狂风呼啸。
当白袍妖师的气息攀升至巅峰之后,双手向上,徐徐抬起。
“炼魔……”
白袍妖师双手上台的速度极缓极慢,手中如负无穷重量,脚下虚空如有实质,寸寸崩裂,翻涌如云海。
“吼……”
与此同时,地底的鬼龙、冥雀、幽虎、尸龟、魔麟齐声咆哮
,月素女帝、丹霞子、截海剑圣、镇仙明王、焚天大帝五人的劲力、精神以比先前数倍的速度宣泄而出,没入五大上古魔兽的体内。
五大上古魔兽的躯体愈发凝实,所散发的气息亦愈发磅礴、恐怖。
下一刻,鬼龙、冥雀、幽虎、尸龟、魔麟同时向大阵所在的中心冲去,撞在一起。
无声轰鸣中,一股五色火焰弥漫开来。
五色火焰美轮美奂,暗青中蕴藏着赤红,赤红萦绕着苍白,苍白中弥漫着灰黑,灰黑中又暗含着深黄,五色流转、交织,梦幻、神秘而又阴邪、诡异。
随着五色火焰弥漫、灼烧,本是赤红妖异的罗刹大地,竟是慢慢褪去了颜色,变得灰暗无光、气机消散。
如果说先前的罗刹大地,虽然焦灼,虽然污秽,虽然混乱,却也有气机流转、地气流淌,可此刻随着五色火焰蔓延、灼烧,所有的焦灼、污秽、混乱,流转的气机、地气,皆被焚毁烧灭。
罗刹大地,再无半分生机。
眨眼间,万里罗刹大地,均变得灰暗无光。
但白袍妖师却未停手,而是继续借助着月素女帝等人之力,运转着大阵。
又过了片刻,只见灰暗的地底深处,一滴赤红妖异的血液,徐徐向上漂浮而出。
那滴血液,只有指尖大小,却绽放着万丈光辉,荡漾着无穷伟力,血液之中,更有血河翻涌,生灵哀嚎,天地陨灭,蕴藏着无量神力,若只论气息,丝毫不
逊于先前的焚幽圣主。
所以毫无疑问,这是一滴神血。
事实亦是如此。
这滴血,便是罗刹神血。
上古罗刹神王的一滴鲜血。
上古罗刹神王,身居冥府之底,执掌罗刹神界,统御亿万罗刹生灵,乃为上古无上大能,伟力无量。
后罗刹神王与大敌交手,有血液滴落于人间大地之上,形成罗刹大地,罗刹神血蕴含伟力,故久而久之,便诞生了罗刹王。
因秉持罗刹神血而生,故而罗刹神王才会如此强大、可怕。
而白袍妖师的目的,从来都不是玄盟人族,从来都不是罗刹王,而是罗刹神血。
是的,从来都只是罗刹神血。
他甘愿屈身罗刹王之下,为其出谋划策,谋划千年,布设封罗大阵,联合众人围杀罗刹王,为的都是罗刹神血。
只有罗刹神血。
所以,看着那滴仿若大日、徐徐上升的罗刹神血,白袍妖师全身颤抖。
这即是因为激动,亦是因为消耗。
千年谋划,千年布局,千年隐忍,此刻目的即将达成,他岂能不激动,焉能不开心?
“罗刹神血……我的罗刹神血……”
白袍妖师语气微颤,虽然仍不见其面容,但从其语气中,亦能感受到他的期待,他的激动,他的喜悦,他的迫不及待。
眼见罗刹神血越升越高,慢慢离开大地,白袍妖师已经激动的难以自已。
不过虽然激动,虽然迫不及待,可是白袍妖师并没有妄动。
不是他不想,而是不
能。
至少现在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