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点兴奋了,亢奋,激动!
并不是说从御史台文库拿到剑诀的时候就不信是真的。
他看的出这玩意肯定是出自内行的手笔,有些字句外行是写不出来的,但心里肯定是存疑的。 总觉得到手的太容易了。
总觉得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事。
总觉得老子第一天去御史台、第一次去文库怎么可能就捡到宝?
总觉得放置了五百多年的东西,那么多人看过,真的就没一个识货的?会不会是自己想的太美了?
哪怕是刚才突兀之下捏爆了立杆,也依然怀疑是不是立杆太过腐朽了。 直到即才以自己正常的运功方式发力再次捏烂了一根。
直到两相对比后,确认并非是立杆腐朽了,他才亢奋到汗毛竖起!
见识到了这剑诀的威力。
他才刚刚上手啊,才以剑诀擒龙手的心法驾驭内力试了试,出手的威力便骤然爆增。
修为还是他自己个人的修为,未曾高半分,只是改变了发力的方式而已,他上武境界的修为竟然发挥出了高武境界的出手威力,这简直了!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尝试性修炼,就发挥出了超越修为境界的实力,试问如何能不亢奋!
脑海里对这剑诀的评价下意识给出了两个字:霸道!
事到如今,他还能有什么好怀疑的,毫无疑问,这剑诀是绝对的真家伙。
如果说假的都能练出这威力来,那他也乐意。
乐意到捧着剑诀“嗯吧嗯吧”地狠狠亲了好几口。 第一天去御史台逛了一下,就捡到了这东西,差点没给他乐疯了。
还是那句话,类似这种修行功法,各门各派是绝不会外传的,这次真的是撞大运捡到了。
他现在的情绪已经没办法安歇了,必须得抱着过足了瘾才能放下,又重新端着在书房里研读了起来,并配以身手仿照着参研,后嫌书房空间太小,加之地上打碎了东西碍手碍脚,直接离开了书房换地方。
在外面院子里公然修炼当然不行,而整个东院也就正厅空间大,遂进了正厅把门一关。
真要练的话,三十六式擒龙手和游龙诀是要搭配着来练的,正厅空间依然不够,整个钟府也不是练这种东西的地方,他只能是练意不练功。 就是仿照着心法运气,身、手方面的动作慢慢来,不能撒开了较真,边比划边揣摩。
长夜漫漫,油灯反复挑亮了多次。
等到灯芯彻底烧没了,庾庆才发现窗户纸已经透着蒙蒙亮,天亮了,醒了神也能听到鸡鸣。
看看手中又看到了尽头的剑诀,略错愕,才将整篇剑诀揣摩了一遍而已,居然就天亮了。
默想了一下,大概是从昨夜亥时开始的,不知不觉竟过去了五个时辰。
稍微收拾一下又要去御史台了,没了时间再让他参研下去,当即收起卷轴,东看西看不知该往哪放才安心,这玩意他也同样不想轻易外泄,退一万步说,就算自己练不成,估计拿出去也能卖不少钱。
后找了个匣子,将卷轴放入,连同匣子一起塞进了读书人写字论道的沙台里,深埋在了沙子底下,然后刮平了沙子表面。
来回绕着沙台走了两圈,确认看不出什么端倪,才放心罢手了。
转身看到墙壁上挂的剑,又忍不住想试试感觉如何,遂去拔剑在手,以擒龙手的心法运功握剑,铁家伙就是铁家伙,哪怕稍用些力,剑柄也没出现任何异常,更不可能爆裂炸开。
但却明显有了另一种感觉。
握剑的力道发出,如暴力冲刺,冲散了,分流,如大树的树根一般,根根须须的渗透进了剑体内,不像以前运功注入就会功力分散灌注于整支剑。
他没想到以擒龙手的心法运功握剑竟会出现这种奇异现象,发力方式不同后,内力竟然能在剑体内自然收敛成根须状态。
这种握剑的方式能让他明显感觉到剑与他整个人的气脉相连,而不是那种对剑体灌注内力去强行控制整把剑的感觉。
剑在手中挥舞了两下,这样空挥也没什么异常。
他忽挥手将剑掷出,立感到了脱手的剑内气机犹在。
剑已经出手了,已经和人分开了,以擒龙手的心法御剑,竟还能感受到与剑的联系,他迅速施以擒龙手隔空一抓,手腕一搅回拉。
掷出的剑就在要插中墙壁的刹那缓冲,略悬停竟又一个倒射而回。
庾庆一个侧身,避开剑锋,身前一把抓,横剑在胸前。
隔空抓回的剑安静在手,他内心却是心潮澎湃。
他清楚的知道,这不是简单的隔空摄物,近距离的隔空摄物他也会。
那股气机牵引感,竟让他初初品略到了传说中的隔空御剑感。
他内心再次惊叹这剑诀心法的非同一般。
“公子!”
外面传来下人的呼喊声。
庾庆立刻收神,剑归鞘,开门而出。
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
洗漱吃喝之后,自然要去御史台开工,虽然还在学习期间。
他先回书房拿了昨晚写好的辞呈,塞进了袖子里走人,书房自然有人会收拾。
途中又遇见了钟粟,后者似乎在等着他,两人小谈了几句才分开,钟府大门外早有准备好的马车相送。
大老爷似的,马车内一路摇晃到了御史台。
他刚下车露面,便遇见了熟人,文库的林成道挥手走来,两人一起谈笑着拾阶而上,进了御史台大门内。
与之各奔岗位后,庾庆直接去了裴青城公务房,结果人不在,问了其他人才知,中丞大人什么时候来是不固定的,人家首先要去上朝,先应付完了朝堂事务后,剩下的时间才有可能来这里。
他现在也还在学习期间,没固定要干什么,就晃悠在中丞大人公务房外面等着。
后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捡了个扫把,在那扫地,因为同僚招呼他写点东西,他不愿意,宁愿干这事。
还好,中丞大人并未让他久等。
一身紫袍气宇轩昂而到,见到门口的扫地人,裴青城眉头一皱,“有人安排你做这个?”
庾庆忙解释,“没有,我自愿的。”
裴青城似乎不信,竟冷目朝四周的房间扫了扫,但也没多说什么,就此大步进入屋内。
庾庆扫把一扔,袖子里掏出了小本本,就直接跟了进去。
里屋摘了官帽搁好,裴青城在案后坐下了,随后有人端了泡好的茶来,并有一托盘的公文端来。
见一时间人来人往的,庾庆先耐心在旁等着。
又是端茶又是翻看东西的裴青城双手有点忙碌,也不时瞥一眼旁站的庾庆,看到了他手上拿的帖子,不知这小子犹犹豫豫的想干什么。
等该送来的都摆在了案头,裴青城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了,终于开口问道:“你有事?”
庾庆这才赶紧上前,双手将辞呈奉上。
裴青城接到手,瞥了他两眼才打开了查看,不看清是什么还好,看清了立刻伸手揉了揉眉心醒眼,以为看错了,确认的的确确是辞呈后,立问:“什么意思?”
庾庆略欠身道:“辞官!”
裴青城:“刚考上了,刚授的官,官袍都还没穿利索就辞官,你在开玩笑吧?”
庾庆恳切道:“大人,不是玩笑。”
裴青城:“理由。”
庾庆:“已在辞呈中列明。”
裴青城想起了他之前在外面扫地的情形,皱眉道:“是不是有人在逼你?”
庾庆摇头,“没有,只是无心官场。”
裴青城:“那你费那个劲赴京赶考干嘛?你老实告诉我,是不是有人在逼迫你什么,你大可以畅所欲言,在这锦国,还没有人能一手遮天,陛下也不行!”
庾庆发现这位有够啰嗦,只好又编造理由道:“大人,在下真的无心官场,之所以费劲来赴京赶考,只是想证明自己能做到,并不是为了来做官。”
裴青城眉头一挑,唰唰两下,直接将辞呈给撕了朝他一扔,“这辞呈没写好,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。”
“呃…”庾庆一愣,试着问了句,“辞呈没写好?”
裴青城嗯了声,喝了口茶,又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公务。
庾庆只好俯身捡了地上撕开两半的辞呈,纳闷着转身出去了。
待他一走,裴青城又有些意外的样子,他有点奇怪,那厮明显去意已绝,没想到竟又如此的好打发。
出了公务房的庾庆将撕开的辞呈拼凑着反复看了看,很是费解,格式不对吗?应该没错吧,他昨天看了好几份,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格式。
然而心里又不能确定,经历过请明先生作答结果考上了满分会员的事后,他对自己在这方面的审读眼光已经出现了严重的不自信。
端着破碎的辞呈翻来覆去了好一阵,想不通这辞呈还能有多大花样,最终亲手撕了个粉碎,扔进了垃圾箱内。
他知道凭自己的水准是难以找出辞呈问题症结的,遂懒得浪费时间了,又直接奔文库去了,干脆直接找人帮忙去了。
到了文库后,又见殷吉真,庾庆只是拱手打了个招呼而已,便直接略过,直接冲林成道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