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说,你若是不跑,就不会死,”陈太忠抬手一枪,正正地戳破了罗林的喉咙。
看着那张尚带有一丝谄笑的脸,他摇摇头,拔出枪头,“但是你跑了,就要死。”
鲜血从罗林的喉头喷溅出来,发出嘶嘶的响声,在这寂静的夜里,显得异常地清晰。
陈太忠不无遗憾地咂一下嘴巴,他的话没有骗人,对方很配合地哇啦哇啦讲了很多,他又何必去为难这个小喽啰——哪怕这厮动不动就御剑飞行,很令他反感。
但是这番逃跑,让他的红尘天罗暴露了,只冲这一点,他就必须灭口。
下一刻,他猛地一拍头,“坏了,忘了问这两个灵仙,有什么拿手的手段。”
原本他是没兴趣打听这个的,照了面之后,各显手段就是了,可是刚才罗林逃跑时,不管是嘴里喷出的古怪物件,还是毅然决然的血遁,都是颇令他瞠目。
而此人不过才是一个八级游仙,就有如此众多的保命手段,那俩都是灵仙了,手段少得了吗?
不过,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,他也不会后悔,于是他对自己说,“人家有什么保命手段,以这货的身份,估计也不会知情。”
然而,这种自欺欺人,并不能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好,反倒是加剧了悔意,于是他决定,再去探对方的营地,争取再捉个人,好震慑对方——顺便了解一下那俩灵仙的手段。
他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摸去,在距离营地还有五六里地的时候,就发现营地那里灯火通明,拿出望远镜一看,有人来来回回地忙碌着。
这大半夜的,居然都不睡觉?陈太忠摸出夜视仪戴上,隐身术发动,才待迈步向前,然后硬生生地止住:嗯,慢着,不对!
合着前方不到五百米处,有一个淡淡的人影趴在那里,一动不动,而且红外强度极弱,他禁不住暗骂一句:把岗哨放在这么远,这是太有信心呢,还是送菜呢?
陈太忠并不知道,潜藏的这货是几级,不过既然有信心这么远潜伏,想必修为不低。
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凑上去,在瞬间就火力全开,先是神识刺,然后红尘天罗,同时还准备了了若干的后手。
然而,出乎他意料的事情,再度发生,一个神识刺过去之后,那厮浑身一震,就不动了,红尘天罗基本上是没用啥仙力,就捆住了对方,诸多后手压根儿没用。
“太弱了一点吧?”陈太忠走上前,摸出个打火机,在对方面前晃一下,然后才发现……这不是跟踪自己的那男人吗?
游仙六级,怪不得呢,他扛起此人就走,走出七八里地之后,找块大石头,在石头背面放下此人,拿出一瓶矿泉水,刷地浇到此人头上。
不过,以他的神识强度,直接袭击一个六级游仙,这显然不是一瓶水能浇得醒的——搁给脆弱一点的,没准就白痴了。
用了半个多小时,他足足浇了六瓶水,那厮才**一声醒来,有气无力地发话,“我……我是被陈太忠的神识袭击了,他把我扔在这里,就离开了。”
“我擦,你还会算命?”陈太忠听得啼笑皆非,“我真没打算离开。”
“你不要离开,小心陈太忠回来,”那货兀自在胡言乱语,接着,他猛地停顿了一下,然后才欣喜地发话,“陈……您是陈前辈?”
“白天你跟踪我的时候,好像没当我是前辈,”陈太忠淡淡地回答。
“白天我早就知道您跟着了,”二指一听,捉了自己的,不是锦旸山的人,登时就长出一口气,然后晃一晃脑袋。
好一阵之后,他双眼的瞳仁,才有了焦点,然后欣喜地叫一声,“果然是您……您在山口的时候,撒过来的吐香蛇涎,我说得没错吧?”
“嗯?”陈太忠听得有点吃惊,他做梦也没想到,这个区区的六级游仙,居然能发现自己的手段,一时间有点莫名的感叹,还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。
不过接下来,他的吃惊就被疑惑所取代了,“那你为什么……没啥反应呢?”
“您不知道,跟这帮锦旸山的人在一起,那真是提心吊胆啊,”二指苦笑一声,将自己的感受说一遍。
陈太忠觉得对方说得算是有道理,可是他还有点想不通,“那你这么溜号,不怕人家抓你回去?”
“我是跟着巡逻队出来的,”二指回答道。
合着罗林失踪之后,营地上还要大家出去巡逻,二指就自告奋勇,跟着巡逻队一起,别人看他这个六级游仙如此不知好歹,少不得讥讽两句,但是他不在意。
明特白觉得他级别虽低,勇气可嘉,也就同意了。
事实上,二指已经打了溜号的主意,少不得在巡逻队前后晃动着,意思是说——我打算以身吸引陈太忠。
瞅个离大家比较远的时候,他祭起自己私藏的隐身法符,蹑手蹑脚地离开了,不过他也不走远,就在五里地左右的地方趴着。
他都打算好了,若是被锦旸山的人发现,他就说自己是被陈太忠掳走的,也正是因为如此,刚才一醒转,他就说了那样的话。
“为什么要趁夜离开他们呢?”陈太忠表示不理解。
“白天不好走脱,”二指苦笑着回答,“你们神仙打架,我们这种小鬼掺乎不起啊。”
“那为什么前两天不走?”陈太忠继续发问,
“因为今天,有四个游仙被抓了,已经死了一个,剩下三个早晚要杀掉,费球怀疑他们是你的奸细,”二指叹口气,说出一段令人发指的经过。
这四个游仙,就是进入营地的那个小队,其中一个七级游仙在冲突爆发的时候,引动了一颗霹雳弹,登时身陨,不过也拼掉了一个八级游仙,重伤一个九级、一个八级游仙。
剩下三人,有两个被严刑拷打——早晚是要搜魂的,另一个轻伤的女游仙,则被送进了费球的帐篷里,糟蹋了。
二指本来就对锦旸山的人不满,眼看对方都开始肆无忌惮地滥杀无辜了,他就觉得自己待下去,小命也难免不保——关键是这帮人太不讲道理。
“如此地滥杀无辜?”陈太忠听得有点脸色发青,那四个人,岂不是因为哥们儿而死?
“只死了一个,不过剩下三个,应该活不到明天天亮了,”二指苦笑一声回答,“那女人……被糟蹋了好久了。”
“你在这里给我待着,”陈太忠招出吐香蛇来,在二指的头部和胸腹部喷了三口涎。
吐香蛇的蛇涎,若是只沾到衣物,换了衣物即可,但是沾到肉身,除了熬过三个月的追踪期,便只有断肢,才能躲得过。
“若是所言不实,我必杀你,”他收起吐香蛇,转身离开,“自己藏好了。”
“尼玛……我身上有吐香蛇的蛇涎,这咋能藏好呢?”二指真是欲哭无泪,锦旸山那边,可是有灵狸的,闻得到。
不过这个时候,他也没有更多选择了,不管怎么说,陈太忠还是愿意讲理的,不像锦旸山那帮人,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。
陈太忠是真的火了,从地球界飞升的他,还保持着一种朴素的认识——冤有头债有主。
像这种随便迁怒于弱者的行为,他不屑为之,所以对于那些因为他的缘故,而被迁怒的人,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。
总之,这是严重违背他的认知的行为,所以他出离愤怒。
不过,就在接近了营地的时候,他才暗暗地一撇嘴——尼玛,只顾生气了,又忘记问这俩灵仙的手段了。
可是这个时候后悔,就已经有点晚了,陈太忠也不想再转头回去,索性一横心,隐身冲着费球的帐篷摸了过去。
手段再多,使不出来也是白搭,他想明白了,武功再高也怕菜刀——没有谁是万能的,我不需要知道你擅长啥,只要能有效地干掉你,比什么都强。
正所谓是“你打你的,我打我的”,能发挥我的擅长,那就是你的末路。
他蹑手蹑脚,一直摸到费球的帐篷门口,也没被人发现——周边的人很多,也很忙乱,但真的没人发现他。
小心翼翼地挑开帐篷一角,陈太忠随时准备强力一击,不过里面依旧没什么反应。
他想也不想,果断地蹿了进去,然后才发现,帐篷里空无一人——中埋伏了?
事实上,帐篷里还有一人,一个女修,四仰八叉地被绑在床上,眼神涣散气若游丝,下、身一片狼藉,眼瞅着就不行了。
这帮锦旸山的家伙,真是坏透了!陈太忠一眼就看出这女修没救了,他才待转身离开,却又猛地一回头,“是你?”
这个女修,他见过,在赤色谷地,他去猎杀雷霆鹿的时候,女修跟着她的兄长也埋伏在那里,后来还花了十灵,从他手上买雷霆鹿的肝脏。
女修的眼神早就涣散了,听到有人说话,嘎地惨笑一声,有气无力地发话,“有种的,你就杀了我,陈太忠是我朋友……他会为我报仇的。”
陈某人的头像,青石城皆知,她当然知道,自己遇见过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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