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到訾砚帝君的洞府里时,只有其嫆在。别问我为什么老是说訾砚帝君的洞府,因为訾砚帝君没有给这里的任何一个院子啥的起名字。
其嫆看到我的时候,似乎是愣了片刻,然后笑道,“你很适合穿赤色的衣裳。”
我的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来,抓着裙摆转了一圈,“可是师姐,不觉得这身搭配很奇怪吗?”
“不奇怪。”其嫆走过来将我头上发髻的簪子整了整,然后又打量了我一会儿,“明天我要回阴山,许多未见父亲了。你同我一起回去吧,正好向父亲介绍一下新师妹。”
“好。”
我见其嫆看着我的时候,眼睛里都是满意和欢喜,我不自觉又抓着裙摆转了两圈。我感觉有东西从我袖子中滑了出去,我连忙停下。
其嫆问我,“怎么了?”
我摸了摸手,“好像我有东西掉了。”我看着一点东西都没有的地面上,不禁疑惑起来,难道是我的错觉?
其嫆将手背到了身后,“是不是一只香囊?”
“对对对,师姐怎么知道?”
“是不是这个?”其嫆伸出一只手来,手里拿着的正巧就是那只腾蛇香囊,她神情古怪起来,“这香囊我若没有记错,是崎吾送给你的那只吧?后来我在长溯身上见过,你不会是送给他了吧?怎么还在你手里?”
面对其嫆这一连串的问题,我压根不晓得怎么回答。难道我要说这是两只一模一样的香囊吗?保不齐其嫆还要说出怎么样的话来。
我只能苦着一张脸道,“师姐,这是我按照那只香囊重新制的一个。可以还我吗?”
其嫆翻了翻眼皮,“我又不会要你的东西。就这香囊,我还不稀罕。我只是想问,你为何送长溯香囊?”
“啊,这是他给我帮忙的报酬。”
“哦,我懂了。”其嫆将香囊丢回给我,幸好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,她又道,“你同长溯,私下里必然有所授受。”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
不待我回答呢,其嫆就转身离开了,没有一点想要再听我说话的意思。我心想,完蛋了,其嫆定然不喜欢我同长溯过多来往。
我瞧了瞧身上的衣裳,看其嫆挺喜欢的模样,要不……送给她……?
我捏着手里的香囊,幽幽叹了口气。
但是,我没想到其嫆并没有不悦的模样,第二天见到我的时候依然很欢喜,只是似乎对昨天那套衣裳很是欢喜。
她上下瞧了我两眼,“你怎么不穿昨天那套衣裳?”
“……?”我翻了翻眼皮,“就算作为神女,衣裳也是要换洗的,师姐。”
当然,这对于一套衣裳就很有很多一模一样的其嫆来说,就算换洗也能每天穿得一样,她是不能理解的。
其嫆神情古怪了一下,然后又挥了挥手,如同孟浪神君一样,如法炮制,直接将那套衣裳又穿在了我的身上。
“好了。”其嫆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我:“……”就算再喜爱,也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呀。
但令我更没想到的是,我在阴山碰到了姿玉。此事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的。
我同其嫆去了阴山,然后拜见了巫绪帝君,巫绪帝君只是浅浅的打量了我一会儿,并没有说什么。然后就让我自个儿去玩了。
我心想,我在阴山人生地不熟的,我自己玩儿能玩儿出什么来?
虽说是这样想的,但是还是乖乖的自己去玩了,知道巫绪帝君也是想要和自己的女儿单独说说话。
于是我就在阴山逛啊逛啊逛的,被一只长得很奇怪的全身乌黑的鸟,吸引到了阴山的一个偏僻深幽的地方。
这里似乎鲜少有人来,极其难被发现。如若不是那只奇怪的鸟,我还不晓得怎么进来。
然后我就把那些长得繁茂的草木都给扒拉开,我扒拉着扒拉着就看到了一个山洞,然后就看到了山洞里被绑着的姿玉。
我心下一惊,刚想去解开绑着姿玉的绳子,姿玉却冲我摇头,摇得很急,眉头紧皱。我停下了脚步,仔细看了姿玉,发觉她没有什么伤我才放下心来。
这个山洞被人下了禁制,兴许是怕姿玉就算被绑着也不安全,或者是怕有人来发现在这里的姿玉然后被救。
我觉得姿玉好惨啊,而且就在我面前,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?
于是我就打算打破这个禁制啊,可是我用出了全部力气都没有成功。倒是把姿玉急得把头摇成了拨浪鼓。
我安慰姿玉道,“你别急啊,我一定能把你救出来的。等你出来了,我们再去找把你关在这里的人算账,好不好?”
姿玉那傻丫头就是不听,还在摇头,我看着都觉得头眼昏花。我觉得兴许是她没听到我的话,这让我挺发愁,不晓得怎么办才好。
我想啊,这个禁制可真厉害,都把我震出血来了。我摸了摸唇角的血,差点没晕过去,我喂舒乐公主的血都没流出这么多。
我觉得心口怪疼的,可是我抬头的时候,看到姿玉都哭了。我想,这不行啊,这傻丫头哭起来怪可怜。
于是我擦了擦嘴角的血,站直了脊背。
我又把各种术法都对着禁制使了一遍,可是禁制我还是无法撼动。我还没学过关于禁制的术法呢,我想,等把姿玉救出去了,有空我要去找訾砚帝君教我学禁制。
我实在没办法了,只好坐在山洞洞口旁边陪着姿玉。我觉得姿玉是真的听不见我说话,我只好对着她,让她看我的口型。
我说,“是有谁故意把你抓到这里来的吗?”
姿玉的眼泪还在哗啦啦的道,我心里有些无奈,我帮不了她擦眼泪。她点了点头,又眨了眨眼,把眼眶里的泪水都眨掉了。
我又问,“是舒乐公主吗?”
姿玉愣了一下,低下头去,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。
我眯着眼睛笑,“那你是姿玉吗?”
她抬头震惊的看着我,怔怔的出神。
我想,我猜对了啊。
这时,我的余光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袍角,和一双绣着云纹的锦鞋。那双鞋子停在了我的旁边,可我没有力气抬起头来看一眼是谁。
我闭上了眼睛,陷入无限的昏暗。
我心想,没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