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翻了翻眼皮,“同你这样高神职的神君来说,根本就不用担心小命不保吧?”
孟浪神君恍然大悟一般敲了敲我的脑袋,“你与其在这儿担忧什么时候就陨灭了呢,还不若趁着光景正好,好好放肆玩耍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了?不对吗?”
我怨念道:“孟浪神君,下次你能不能别敲我的脑袋?你下手有多重自己心里没点数吗?”
我觉得我的脑子里一片震荡,想不到孟浪神君的神力如此厉害。我却眼睛一亮,这样好呀,孟浪神君却厉害,说明却能保住我的性命。
不管舒乐公主的事到底是不是我所为,但多了一个厉害的靠山,我在九天上界岂不是不用担忧这担忧那了?
我讨好的冲孟浪神君笑,“那个……神君呀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累不累?饿不饿?”
“怎么?想讨好我借此保你一条小命啊?”孟浪神君将酒杯放回石桌,漂亮的桃花眼瞧了我几息,“玉璆娘娘的名头一拿出来,天帝也要退让三分。与其讨好我,不若你回去求求玉璆娘娘。”
“……”我也想啊!但是玉璆娘娘要是知道了,还不得又把我关在晤青山上万年不给出来?面对晤青山亘古不变的沙砾赤壁,还种不出小青来,真真是愁死人了!
我皱起了一张脸。
“不过,我帮你也不是不行。喏。”孟浪神君在石桌上又挥了挥衣袖,赫然多了好几壶酒,“把这些喝完,我就帮你。”
“……”黑心眼!
孟浪神君又道,“那团黑气呢,照我所猜不错,应当是妖族某位大君的气息,这可不得了呢。”
“……”威胁!这是明摆摆的威胁!
我见他又要开口说话,我手快的拿起一壶,眼睛一闭,就这样喝了下去。我只觉得喉咙和胃都烧得慌,灼得我十分难受。
一连好几壶下肚,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起来。迷蒙中听到孟浪神君叹息了一声,他说:“你这性子……”
后来的我便再没听清了,头一歪就醉倒趴在了石桌上。
待我醒来后,却是在明玉宫。准确的来说,是在前往舒乐公主寝殿的路上。天兵一人押着我一条手臂,抓着我可疼。
这长溯不会这么快就要杀了我为舒乐公主偿命吧?我现在回晤青山找玉璆娘娘救命可还来得及?
天兵将我押到舒乐公主的寝殿就把我放开了,我暗道这些天兵都没有对我这一介弱女子怜香惜玉的心思的么?
“你就是阿难?”我听到了一声极具威严的声音。
我站定,朝声音的主人看过去。那是一位极为俊朗的神君,身着明黄的衣袍,不怒自威。我的视线却在看到他衣袍上绣着的白泽时双腿一软,跪了下去,“是,是我。”
我看不出来舒乐公主现下是好是坏,但我知道眼前的天帝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,所以才会让天兵把我抓来。
不禁又在心里暗骂,孟浪神君这个黑心肝的!说好的帮我,怎么还让天兵把我抓来了?
天帝似乎隐忍了一下笑意,“不必对我行此大礼,起来说话。”
“是。”我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与阿楠,真的一模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阿楠这个名字,我真的听腻了!
“舒乐的事儿我都知晓了,此事与你无关。”
我讶异的看向天帝,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“目中无人”的长溯。想来是天帝慧眼识珠,晓得我是一个好神女,绝不会做出谋害舒乐公主的事儿来的!
“舒乐已经无事,你继续将玉璆娘娘所教授你的给舒乐医治即可。想来不日,她很快便醒了。”天帝打量了我一会儿,也有些讶异,“你这些年在玉璆娘娘座下,都没学会一星半点的术法么?我瞧你周身一点灵力也无,比普通精怪还弱。”
“……”这是我最发愁的呀!这并非玉璆娘娘不教我,而是我怎么学都学不会。玉璆娘娘说我是天生灵力不足,虽然侥幸化为人形,但可能终其一生都学不会术法,不能拥有无上神力。
“我天生灵力弱,学不了术法。”
“这样?如此,你到訾砚帝君那儿修习吧。不一定能有什么成效,但也能让你修身养性。”
“……”怎么说呢,我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天帝,如此热情如此好说话如此助人为乐!
我朝长溯丢了个眼神过去,眼里全是挑衅。你看,你对我下了狠话,断定我是谋害舒乐公主的凶手,谁知天帝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无辜的!
早知如此,我就应该早点去天帝面前陈冤!
长溯扭过头去,不看我。
天帝果真说到做到,第二天我就到了訾砚帝君的洞府。訾砚帝君是位老头儿,听玉璆娘娘说,他早已不知晓活了几万年,年头十分漫长。
但在九天上界,论德高望重的帝君前辈,訾砚帝君一定榜上有名。玉璆娘娘年幼时就曾得訾砚帝君教导。
说起来,我以前还得称訾砚帝君一声师祖。现在嘛……
訾砚帝君:“这是你们新来的小师妹儿。”
我看向正在做早课的几位师兄师姐,露出一口白牙,“师兄师姐们好,我叫阿难,是玉璆娘娘座下。”
我觉得我这一番自我介绍十分得体,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。
訾砚帝君是以君子得名,教导的弟子也是以修习成君子为第一课。所以师兄师姐们都是一派仙风道骨,最重要的是,相貌都是顶好的。
师兄师姐也都纷纷打了招呼。
加上我一共是五位弟子,大师兄是天帝的大皇子寄踏,二师兄儃爱山南清帝君的小儿子当沾神君,三师姐是招摇山四公主崎吾,四师姐……居然是长溯的妹妹……
其嫆不愧是长溯的亲妹妹,两兄妹的神情都长一个样儿,都是淡淡的,有种目中无人的感觉。特别是她看着人的时候,小气的肯定就要吵起来了。
但是其嫆在看到我的时候,她轻轻的皱起了眉,“你……”
我自己接过了话,“是不是和万年前的阿楠很像甚至一模一样?”
其嫆点了点头。
我翻了翻眼皮,“可不,我一到这九天上界,碰到的每个人都这样说,我耳朵都起茧子了。”
其嫆:“你们俩也是有缘,万年前阿楠是师父的最小的徒弟,万年后阿难也是师父最小的徒弟。偏生长得又一模一样,可不就是万分有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