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府上任了,刘大双做为下属的县官,自然要去拜会一下。
知道这个孙知府是个能人,也是个清官,会给洮南带来一番大的变化。刘大双备了些礼物带上,这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。
跟张小个子打了几年交道了,却未曾谋面,这次也带上礼物一并拜访。 刘大双赶了一天路,到了洮南已经晚了,寻个旅店住下。第二天收拾整齐才去拜见。
孙知府四十多岁,中等身材,不胖不瘦,浑身上下带着精明。
双方客气寒喧了一番之后,孙知府看着刘大双,也是有几分惊奇。他虽然两年没来上任,但洮南发生的大事他还是知道的。
靖安要修铁路及任命县令两件事让他注意到了刘大双。也知道了刘家在靖安的一些事,原以为刘家花钱捐了这么个官,弄个公子哥出来过官瘾。不过今天看见了,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,这个年轻人显得不太一样。
“早就听闻刘县令大名,今日一见,真是英雄出少年啊!”孙知府一见面客气了一句。 “大人谬赞,实不敢当。”刘大双拱拱手,行了个礼。
双方落座,客套了一番,孙知府说:“贵县欲修铁路一事,马上朝廷就要批准了。我自前年受命以来,便谋划着修一条洮南到奉天的铁路,没想到靖安倒是走到前面了。”
“下官也是职责所至,靖安交通不便,为方便民众出行,才决心修铁路。”刘大双恭敬地回答。
“是啊,修铁路利国利民,不知道刘县令可否计划稍做更改,延长至洮南如何?”
刘大双心里暗笑,这历史的车轮还真的难以扭转。原来历史上就是洮昂铁路,现在看来又要遵循原来的叫法了。向南连接洮南本来也是他后续计划中的一部分,现在修当然更好。 “下官并无意见,只是修铁路所耗甚巨,不知……?”刘大双欲言又止。
孙知府微微一笑,说道:“这个请放心,自是洮南士绅幕集,当然,更欢迎刘家加入。”
刘大双也笑了,想了一下说:“承蒙知府大人看的起,我刘家入股五成,不够还可以再加。”
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孙知府面露喜色。
接下来,孙知府又说:“几个月前,马匪攻破洮南,刘大人及时赶来并慷慨解囊,本府深表谢意。” “孙大人勿需客气,下官只恨来得晚了,不能亲手毙了贼人。”
“刘县令赤诚之心,嫉恶如仇,去年因为剿匪也受了点小委屈,还请不要记挂在心。”
“这个自然,下官也不是不知规矩之人。”刘大双笑笑。
“如此甚好!刘县令久居于此,不知道对剿匪有何良策?”孙知府又问。
刘大双认真想了一下,面色郑重地答道:“大人,马匪情况复杂,有内因也有外因。内因是垦荒以来,牧民并没有从中得到好处,加之游牧为主,竞争不过农耕之移民,生活愈加困顿。自然心有怨恨,个别会铤而走险。外因是有国外势力插手,鼓动牧民脱离中国,提供银钱及武器。要想剿匪成功,必须从根源上解决,……” 刘大双一口气说了十几分钟,孙知府一句话没插,只是静静的听。
刘大双的想法有些与他接近,有些却大大超出他的认知。比如,刘大双提出的扶持牧民致富的一些措施,也是他很难理解的。
俩人聊的很投机,差不多中午,刘大双起身告辞。
孙知府一直在大清负责对外交涉,自认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比一般大清官员强的多,也算是洋务专家了。可是,刘大双的一些话,却让他大开眼界,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。而在如此偏僻的地方,却有这么个人,也是异数。孙知府都有些不相信。
“我大清的官员,多几个这样的就好了。”孙知府心里念叨了几遍。
下午,刘大双去拜访了张小个子,对于这个原来历史上的东北风云人物,刘大双还是很想见见,这也是名人啊。
张小个子对刘家的了解,一开始也就以为是个办实业的土豪,有点钱罢了。可是,保安军和白音大赉一仗,打的马匪灰溜溜的,却让他对刘家有了新的认识,这不是土豪,是豪强了。
对于刘大双的到来,虽然没有倒履相迎,却也欠了欠屁股,表示欢迎。
“靖安刘大双,拜见张统领!”刘大双还是很客气的。
“哎呀!刘大人啊!快请坐。”张小个子也很客气。
两个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,在一起愉快地回忆了这两年深厚的战斗情谊,越唠越亲,很快便称兄道弟了。
就在刘大双起身告辞时,张小个子笑呵呵地说:“刘老弟呀,这几个月的城防多亏你们保安军了。不过,哥哥我既然带着兄弟们过来了,这些小事就不麻烦了。”
刘大双心里一笑,这就开始赶人了!
嘴巴里答应的很痛快,哈哈一笑说:“好,明天我就带他们回靖安,这人吃马嚼的,一个月上万两银子,也实在是开销不起了。”
张小个子可不傻,一听就知道刘大双这是要银子啊。他就选择性的听不见了。
“老弟呀,哥哥我这次来,主要是为了剿匪,你可得多帮我啊。”
“一定,一定,哥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,只要哥哥一句话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刘大双胸脯也是拍的啪啪响。
“好,就等老弟这句话了,奉天那边有什么事儿,只管说,包在哥哥身上。”张小个子也是胸脯拍的啪啪响。
第二天,刘大双带着保安军走了,虽然没有百姓“箪食壶浆”地相送,但那些受过救济的百姓还是满怀感激地夹道相送。
刘大双挺有满足感,这也应该是军民鱼水情了。